【感谢关注,请先至少浏览置顶末尾的雷点说明】君の続く物語 僕に教えてよ

【野绘】二度试错

    绘里子是被热醒的。

    “唔……”她皱起眉,闭着眼去抓着闹钟,一把拍在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上,还有些扎手。她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于是她又好奇地多摸了两把。

    就手感说,有些像胡茬儿。

    脑海中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绘里子像触电一般彻底清醒。她撑起身子,台灯没关,她毫不费力地看清楚了躺在她身边的东西。

    一个中年男人。

    一个一丝不挂的中年男人。

    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中年男人。

    一个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帅气但是怎么样也不应该出现在她的床上的男人——不对,这也不是她的床。

    野立信次郎。

    发生了什么……绘里子忍不住扶额问自己,松开手的被子顺从地缓缓滑下,带来一丝清爽。她下意识地低头,猝不及防地和自己坦诚相见。

    该不会是……她感觉自己“嗡”地一下头大了。

    “嗯……”野立翻了个身,依然睡得很熟。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穿好衣服。绘里子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轻轻地爬下床。屋子里酒气浓郁得让人有些窒息,灯开得半半拉拉,衣物散得满地都是,桌上还有剩下的小半杯咖啡,几个靠枕也被扔在茶几边上,混乱程度堪比刚遭打劫。

    她想起来是她送野立回家的。

    难得颠倒了的角色。

    绘里子习惯性地双手插腰审视着这一切,下一秒就被腰间的酸痛击垮了气势。万幸时间充足,野立也睡得很死,她索性坐在沙发上慢慢整理自己。

    昨天是野立的酒局,赶过去拖人的她倒是没喝多少,只是被起哄喝了两杯。平心而论,喝醉酒的野立不难对付,倒不如说沉默不语的他看上去比平时轻浮的样子可靠多了。

    所以当格外沉稳可靠的野立拉住她亲上来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那恰到好处的酒精催化,也许是因为他出租车上莫名其妙的含含糊糊的自白,她意外地没有推开。

    如果那时候推开了……

    咖啡冰冷苦涩的口感把她又拉回了现实。绘里子放下马克杯。咖啡渍深深浅浅地凝在洁白的杯壁上,总让人有一种被玷污的罪恶感。

    绘里子起身去洗杯子。这件事情果然还她的错。她在水流声中终于做出了最终判断。说到底,没有人能去责怪一个神志不清到人畜无害的喝醉酒的人。

    自己麻烦了他那么多次都没出现过这种事……她听见心底有个细微的声音。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看了一眼床的方向,下定了决心。

    杯子洗好了。


    “早上——”“嘘!”花形和往常一样推开门,元气满满的早安问候却被岩井在门口就及时截断。两人趴在对策室进门处的楼梯栏杆边,一边观察着里面的状况,一边谨慎地小声交谈着。

    “木元就算了,为什么连boss都在补觉啊?”“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说起来,我今天早上也差点睡过头呢!今天是世界睡眠日吗?”“早过了吧?”

    “早。”片桐从两人身后挤过,绕到办公桌前放下包,然后走到绘里子的桌前。

    “Boss,有案子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学得一点都不像。”被吵醒的木元埋在她的小黄抱枕里,闷闷地吐槽。

    “野立参事官让您过去一趟。”片桐不为所动地继续说。

    绘里子终于抬起头来。她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众生百态,除了侧脸微微被压红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睡醒的样子。

    “我知道了。”她随手整了整衣领,声音清朗,“早上好。”

    野立显然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这可是我特地为你们争取的案子哦!”他百无聊赖地在转椅上转着圈,语气里颇有些邀功的意味,“情节简单,社会影响力却很大,说是奖励也不为过……啊嚏!”

    “感冒了?”绘里子正认真地看着野立所说的新闻。

    确实社会影响力挺大的,已经上社会版头条了。

    “还不是因为你!”野立揉揉鼻子,十分委屈地控诉,“把我扔那儿就走了,窗户大开,早上我可是被冻醒的!”

    “对不起……”绘里子划屏幕的速度加快了。

    “我可从来没有让你——嗯?你说什么?”野立没听清。

    “我说对不起啦!”似乎为了掩饰片刻的失态,绘里子转回话题,义正辞严,“咳,正经点!差点要死人了啊!”

    “哇,好可怕。枉我昨天应酬那么晚,”野立也一如既往地能戳中她的弱点,“今天还一大早去给你们争取案子。唉,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上司啊……”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都说了,我刚刚在补觉,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绘里子的语气还是不自觉软了下来。似乎是为了应证这句话,她扭了扭还僵硬着的脖子。

    “昨晚没睡好?”野立终于停下了有些烦人的转椅,目光落在她扶在颈边的手上。

    “把你扔回家都后半夜了。”绘里子不自在地撇开目光,“于是,案件呢?”

    “真是心急。”野立也知道她的性子,没再多说什么,把桌上的文件递给她。

    “那我走了。”绘里子接过文件,另一头的野立却没松手。

    “干什么?”绘里子瞪了他一眼。

    “丝巾,很漂亮呢。”野立语气真挚得有些轻浮。

    绘里子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挤出一句:“谢谢。”


    “诶,木元你打游戏通宵了?”

    “新发售的作品当然要以最快速度通关啦!前一个案子还在收尾,谁想到今天会有事啊。”

    “该不会是那种女孩子都喜欢的love love的游戏吧?最近我也经常看到我女朋友玩!”

    “什么love love,人家有名字的,乙女游戏!话说回来,我可对那种腻到恶心人的恋爱妄想没兴趣。”

    对策室里的闲聊在走廊上都能隐隐约约听见。还真是悠哉。绘里子捧着资料站在门口,正要推开门,突然听见的关键词让她正抓住门把的手一紧。

    恋爱吗……她有没有可能是抱有这种心情才……

    绘里子的思绪逐渐飘远,要不是花形那句“真奇怪啊,boss今天去了好久”将她拉了回来,估计她还得神游一会儿。

    失态。

    “有案子了。”紧握住门把的手微微松开,竟然因为停顿时过分的力道有些疼痛。绘里子暗自懊恼着推门而入,气魄也比往日少了几分。

    

    野立还算有良心,塞给他们的案件还算简单——就案情而言。照明良好监控可调,已被拘捕的嫌疑人也供认不讳。从事公关职业的年轻男子被常客连捅数刀,现场血泊吓人,万幸没有致命伤,受害人醒得很快,也很配合调查。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

    当天下午的时候,绘里子和木元就得到了探视许可,在护士的引导下拐进医院深处的一间病房。除了如出一辙的职业笑容,绘里子实在是没办法把面前这个躺在病床上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和现场照片上躺在急救担架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的时髦牛郎想成是同一个人。

    “呀,当时的情况把我都吓蒙了。”呼吸机已经撤下,年轻男子的声音细若游丝,不过听上去精神还不错,“还能活着,so lucky~”

    “所以,你认为嫌疑人是因为情感纠纷而袭击你的,”在绘里子的示意下,木元开始问话,“没有别的理由吗?”

    “除了爱,还能有别的理由吗?”

    “那你……恨嫌疑人吗?”木元记录的动作停了停。她愣愣地问出了一个有些不合刑警身份的问题。

    “不,我完全不恨小夏啊。”男子费力地摇摇头,笑容愈发灿烂,“她是因为爱我才这样的吧?”

    “可是……”

    “只是做得过了一点而已。我懂的。对于以狩猎女孩子芳心为生的我们而言,有什么比收获一个女孩子最真诚的爱更高兴的事情呢?”

    听着他这番话,两个在恋爱上都没有什么建树的女人面面相觑。

    已经不知道该说这是敬业还是乐观好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走出病房后,木元以一种敬畏的语气问。

    “诶?”绘里子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地停下脚步。

    “如果这种也能称之为爱情的话,也太恐怖了吧。”木元咬着指甲自顾自地分析,“人类真是太恐怖了。”她摇着头给出了结论。

    “也不都是这样吧。”理智告诉绘里子应该要说些什么来拯救一下木元即将扭曲的爱情观。可是她想了一会儿,也只能这样没什么说服力地反驳。

    “那boss认为,爱情是什么呢?”她的属下抬起头看着她,纯真的双眼里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谁知道呢……”绘里子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丝巾,努力把面前那张模模糊糊的脸挤出脑海,“总之,先把其他方面调查清楚吧。”


    其他方面的调查也很迅速。一天内线索已经收集得差不多,第二天的时候,对策室对嫌疑人进行了最终的问讯。

    嫌疑人坐在绘里子对面,露出一个有些挑衅的笑容。

    “我爱他。”她情绪高昂得似乎在做胜利宣言,“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你能吗?”

    绘里子自然是听惯了这种挑衅言论。她从容地拿起桌上的照片。“有些东西想请你看一下。”绘里子盯着嫌疑人说。她用余光确认了一眼照片的内容,却突然发现倒在血泊里的人十分熟悉。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这句话似乎真的有魔力一样,织成一张细密柔韧的网,将她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谁来救救她——

    “啪嗒。”是闹钟掉地的声音。

    所有的喧嚣如潮水般骤然退去。隐隐有车辆鸣笛的声音传来,也遥远得如同在另一个梦境。

    绘里子一时间难以适应这样的安静。她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昏昏沉沉地爬到床边去捞闹钟。时间比平常要早一个多小时,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种梦还是饶了她吧。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粘腻得难受。她走到盥洗室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自己浅浅的黑眼圈,有了主意。

    以防万一,再去确认一下案情吧。

    清早的对策室空无一人。晨光熹微,绘里子随手打开日光灯,走到会议桌前拿起资料。最上面一张是嫌疑人的照片。

    血迹斑斑的少女,一只手握着刀具,另一只手稳稳地夹着刚点燃的烟,看不出一点情绪失控的特征。人物的性格在充足的信息之上也很好分析。典型的内向型人格,胆汁质,极度压抑后的爆发吗……绘里子一边做着小练习一边梳理着思路。案子是单纯的情感纠纷这点应该没错,只不过这么多刀砍下去竟然只是声势吓人——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真的会杀人吗?”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把绘里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绘里子回过头,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身后的野立。她揉着额头后退两步,险些被未归位的椅子给绊倒。她于是条件反射地一抓,又不幸抓了空。还是好野立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但是也来不及阻止她结结实实地杠上会议桌的边缘。

    “你小心点啊。”野立一边揉着被她顶疼的鼻子一边说。

    “嘶——对不起。”才恢复了七八成的腰顿时又酸疼起来,绘里子伸手揉了揉,却总觉得野立在这儿让她不自在,“你怎么在这里?”她没话找话地又问了一遍。

    “昨天有文件没处理完。”野立打了个哈欠。

    “你也会把工作拖延到第二天啊。”绘里子刻意揶揄他。

    “嘛,还是健康比较重要。”

    真的在意健康的人哪会喝得那样烂醉如泥……她腹诽道。

    “你呢?该不会昨晚没回家吧?”野立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黑眼圈。

    “醒得早,想到一些事情就过来了而已。”没完全遮掉吗?绘里子抑制住了自己立刻想掏小镜子的冲动。

    “醒得早?”野立抬腕看了一眼表,随口取笑她,“你是做噩梦被吓醒了吧?”

    “……”被噩梦里的当事人说中,绘里子心虚地转过头,“要你管。”

    “别这么冷漠嘛。”野立似乎一大早兴致就很好,他拍了拍她的肩,“咦,昨天那条丝巾呢?”

    “没必要戴了而已。”绘里子拍开他的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滑了嘴,“你不是说有文件没处理完吗?正好,快回去,别打扰我思考。”她连忙赶他,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喂——”

    绘里子重重地关上了对策室的大门,双腿发麻地靠在冰冷的玻璃上,脑子一片空白。她听见背后的野立有些犹豫的动作,那一刻只希望他不要推门。

    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真正的审讯也在这天下午就进行了。

    “咦,你不亲自上啊。”忙完了事的野立和平常一样来围观审讯,看到绘里子坐在监控后面,他意外地问。

    “正如你之前说的,案情相对简单,嫌疑人也比较配合,”绘里子把椅子挪得离他远了点,“让他们锻炼锻炼也挺好。”

    “诶,你考虑得挺周全嘛。”野立毫不客气地一爪子搭了上来。

    “手拿开。”绘里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没空搭理他。

    嫌疑人的情绪比想象中的要不稳定。幸好她特地拜托木元先开了全套的监测系统。

    公私分明这一点,她有自信她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

    “你太无情了吧!”野立也没真的生气,“对了,晚上喝庆功酒吗?”

    “不了,我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庆祝了。”绘里子斜乜他一眼,“作为长达一个半月的加班终于结束的庆祝。”

    “那带爷一个呗。”某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加班完全是由他造成的,“喝醉了还能把你扛回去。”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

    审讯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笑声,打断了两人没有营养的对话。

    “我杀他有什么不行的!你又懂什么——”花形用尽全力才勉强按住了歇斯底里的嫌疑人。

    “你这根本不是爱!”木元也站起身,瞪着眼,拍着桌子和她对吼,“只不过是失败者害怕承认失败的懦弱罢了。”

    昨天认真地纠结着什么是爱情的木元,此刻完全没有半分犹豫,果断地播放了病房的录音。

    “对于以狩猎女孩子芳心为生的我们而言,有什么比收获一个女孩子最真诚的爱更高兴的事情呢?”

    “那你爱她吗?”对话停顿了几秒后,录音里的木元才接着问。

    “警官,我们这一行,说爱这个词就太傻了。”

    清晰的录音声中,嫌疑人缓缓坐下,颓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不,我爱他……”她没有哭,只是不停地小声重复,仿佛不这样确认谎言就会立刻破碎。

    “我只是想试试他,是否愿意与我同归于尽。”

    审讯室外的绘里子这时也才如释重负地坐下。

    “越来越有你的风格了呢。”野立站在一旁,摸着胡子点评。


    “你这根本不是爱!”案件顺利结束。晚上聚餐的时候,木元的话果不其然变成了今日的经典台词。大家添油加醋地模仿着,气得一向以理智冷静自诩的木元抄起多余的软垫去打他们。

    “你们烦死了!”包间的地方就这么点大,再怎么躲也终究难逃一劫,一帮爷们儿被木元逼到角落里,故作夸张地嗷嗷直叫。

    绘里子坐在一旁,也不劝阻,静静地看着属下们闹腾,掩住自己扬起的嘴角,低头照顾着烤肉。

    “啊,那个受害人小哥更新推特了。”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岩井连忙以此为借口逃离了混战,“请大家多多照顾浴血重生的菲尼克斯(phoenix)先生的生意哦……小哥还改名了啊?”

    “Phoenix什么的……”是不死鸟的意思吧?

    “你怎么会关注他的推特啊!”大家很快就发现了重点。

    “我觉得这个小哥还挺帅的,就情不自禁地follow了。”岩井点了个赞才收起手机。

    “长得帅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呦,很热闹嘛。”包间的门在这时被推开。野立探进身来。

    “啊!野立参事官。”一帮人立刻乖巧归位坐好。

    “听说这里有烤肉吃,我就过来了。”野立拾起丢到一边的坐垫,“长得帅,是在说我吗?”他问绘里子。

    “在说牛郎。自恋。”绘里子一只手别扭地抓着钳子,不太情愿地给他腾了地方。

    “果然我还是觉得,这样太没意思了。”木元猛灌了一大口啤酒,脸颊已然泛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把这些问题说清楚不就行了吗……咦,我说得不对吗?”她眨眨眼,疑惑地看着表情微妙的众人。

    “滋啦滋啦。”只有烤肉在油脂中不断释放自我的声音响应着木元的疑问。

    “那个啊,木元,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和她年龄相近的花形委婉地打破这阵谜一样的沉默,“不像是游戏,选错了还可以读档重来。”

    “什么啊,”木元嘟着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别以为自己谈过恋爱就可以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啊!”

    “对,对不起!”花形被这股不寻常的气势吓得连忙道歉。

    “小真真还是太纯洁了呢,只要跟爷去几次——”“你别带坏好孩子!”绘里子毫不犹豫地举起剪刀威胁野立。

    “抱歉,失言了。”油亮亮的剪刀有一种逼人的野兽气息,连野立都不得不低头。

    “嘛,只能说,年轻真好吧。”角落里的山村重重地放下酒杯,语调阴郁,“错了还可以重来。一次,两次,只要还有头发……”

    “滋啦滋啦。”

    “为年轻干杯!”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不约而同地举杯,乱七八糟的嚷嚷声终是盖过了一切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心绪。

    邻座的野立和绘里子在不经意间轻轻碰杯。


    结束之后天色尚早,在啤酒和烤肉的开导下,绘里子心情格外明媚,破天荒没有拒绝野立再喝一摊的邀请。

    年轻真好。这背后隐含的意思是,“这把年纪了,已经说不出喜欢啊爱啊这种话了。”

    直面了自己逃避的事物后,绘里子感觉轻松了许多。她承认,她没有再去试一次错的勇气。

    自己这份心意自己明了就好。

    “心情好了?”野立察觉到她的变化,问。

    “之前担心案子而已。”只是这一点上的逞强还是没变。

    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吧。

    “那你喜欢吗?”心底有个熟悉的声音问她。

    “当然喜欢。”绘里子无比坦率地回应自己,“不喜欢的人我才不会为这种事纠结这么久呢。”

    “我也是喜欢的哟。”

    诶……诶?

    绘里子警惕地睁开双眼,被面前一张放大的脸惊到差点咬舌头。

    “对……对不起。”绘里子迅速拽着被子缩到床边,“给您添麻烦了。”她甚至吓到用起了敬语。

    又喝醉了?她对昨晚之后的事情没什么记忆。不过却没有宿醉后的头疼,大概野立及时喂了她醒酒药吧。真糟糕,她分明跟自己说过不能喝醉的——

    “没必要道歉啦。”野立侧着身子,支着头安慰她,“我把你灌醉的。”

    “哈?”她是不是酒还没醒?怎么她理解不了野立在说什么?

    “哎,四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别一喝醉就那么容易套话,这样我好没成就感的。”似乎这个造型有些累了,野立坐起身,“总之,这下就算是扯平了。”

    “什么扯平?”绘里子不由地攥紧被子撇过脸去,心里隐隐有种说不清的预感。

    “之前的事,全部扯平。”

    “该不会——”

    “你都那么强烈的要求了。”野立语调非常真诚,“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照做了。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他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做了?!”绘里子再也听不见他之后的话语。她冲到盥洗室,却和镜子里的熊猫眼四目相对。

    “你甚至还说,如果还不解气的话画乌龟都成。我可没那个画功。”野立的声音悠悠地从卧室传来。

    这个人真是太恶劣了。绘里子恼羞成怒地洗着脸,在清凉的流水中又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有反击的机会。

    “你刚才说套话——”她终于找到了反击点,气势汹汹的转过身,却被靠在门框边的野立堵个正着。

    “啊!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他恍然大悟地一拍手,眉眼间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才没有!”她于是没什么力道地捶上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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